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夏寻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就算阮识不看他,也能感受到身上那道灼热撩人的视线。
阮识侧着身坐在椅子上,只留了半边侧脸给夏寻。屋内屋外的光线都是极其明亮的,投下的阳光让夏寻只能看清阮识睫毛下方的忽闪阴影。
他问,“你好不好?”
阮识似乎没想到夏寻会问这个问题,他慢慢抬眼,交织在桌下的双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液,他偏过头去看那颗立得高高的梧桐树,被阳光刺激得眼睛蒙了一层水雾,他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声线抖得几乎让人听不出来。
他说,“我很好。”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
主动闯进他生活的是夏寻,悠然离开他生活的也是夏寻。
阮识无法对夏寻生任何的气,也没办法狠下心去责怪他。
阮识坐在椅子上,久久没等来夏寻的下一句话或是门锁扭转的声音,他疑惑地转过了身,才发现夏寻额头抵在他的桌子边缘,可他这个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就那么几秒间,阮识突然听见了类似奶猫呜咽的喵呜声,微弱没有力量,他顿了顿,随后突然起身跑到夏寻的身边,将他的身子掰了过来。
夏寻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左手死死抵住自己的胃上,呼吸急促。
阮识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升起了后怕,他的手刚摸上夏寻的脸就被捉住了手腕,夏寻的眼睛睁开,漆黑的眼眸夹杂着微苦的笑意,声音很低,“哥,我胃疼。”
手腕上的触感那么真实,阮识挣脱不开,夏寻坐在椅子上将阮识半弯着腰的身子往前拉了一步,因为疼痛而燥热的脸贴在阮识冰凉的侧颈,温热的呼吸不断来回相互传递。
夏寻被送到了医院,还是霍桐好心开车送情敌一程的。
夏寻犯得急性胃炎,一路上昏昏沉沉,脑袋搭在阮识的肩上,有气无力地哼哼。就连护士来给他挂水的时候,他还知道空出一只手去拉着阮识,没让人跑了。
中途夏寻的手机响了,阮识看人没醒,但手机又一直响,最后无奈还是接了。对面的人说是夏寻的秘书,听到自家老板进医院的消息整个人从原地蹦了起来,立刻收拾行囊窜了过来。
阮识试着从夏寻手里把自己被控制住的手腕抽出来,不动还好,越动夏寻抓得越紧,阮识不禁怀疑夏寻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他坐在夏寻的床边,眼神最终落在了床上人的脸上,用视线描摹着,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好久了,久到自己只在梦里见过。
霍桐进来的时候阮识还在发呆,直到自己站在了他的身边。
“手续都办好了,待会咱们就能走了。”
“嗯。”阮识轻声应着,“谢谢学长,太麻烦你了。”
霍桐笑了一下,把病床不远处的一把椅子拿过来坐在了夏寻的床边,他盯了一会床上人的面容,随后在看到阮识的手腕时声音惊讶道,“阮识,你的手都红了。”
于是,连同床上那个刚才还在昏睡的人,三个。
一起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阮识的手腕。
霍桐在旁戏虐道,“醒了?”
意识到被耍之后的夏寻依旧淡定,装作刚刚才醒的样子稍微松开了些力道,看似疲惫地半阖着眼,气若游丝地说,“哥哥?”
砰——
门是被外力撞开的,这位不明生物在撞了门之后顺带把案发现场不远处的霍桐连人带椅子一起带翻,哭天抢地的好不凄惨,趴在夏寻床边泪流满面。
“老板!老板你还好吧!老板你怎么样啊你不要死啊呜呜呜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
托他的福,阮识刚才被吓到之后回握住了夏寻的手,夏寻憋着笑看着躺在不远处慢慢起身的霍桐,转头再假意安慰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助理,“顾翩,你先起来。”
霍桐良好的修养使他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半扶着腰看向正在演戏的两位,“既然夏寻的助理来了,那阮识,我们该走了。”
顾翩小人精,听到这话之后立马看向了自家老板的脸,果不其然黑得跟煤炭一样,再加一把柴就能把整间屋子里的人烧得连灰都不剩。
于是以他的聪明才智果断将目标转向了阮识,眨巴眨巴那双可爱的大眼睛,说,“你能带我们老板回家吗?他生病了。”
夏寻带出来的人跟他也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夏寻是装傻,顾翩是真傻。
阮识心软,对谁都发不来脾气,顾翩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再加上夏寻动着那只输液的手握住自己,小声地说,“哥,我就想和你说说话,不给你添麻烦,行吗?”
大概。
是行的。
南方的天气变得很快,中午折磨得让人晕眩的温度和阳光已经消失,到了傍晚夏寻出院时则变成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争先恐后地坠落在地面,跳进水流的点形成一小圈涟漪。
阮识的裤脚被浸湿,呼呼作响的大风伴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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