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便见婢nv慌慌张张跑出来,“白少爷……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见了!”
他脚步一顿,寻思了一下今儿是什么日子,蹙眉的功夫便想了个分明,“祠堂在哪儿?”
婢nv懵了,“啊?”
“祠堂,”他沉声,“摆着饶五爷牌位的祠堂。”
婢nv这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位,“后院儿!在后院!”
白泽一把把汤塞给她,转身的时候不忘嘱咐,“再去灶上热一回吧。”
这夜里后院没有点灯,却并不显得黯淡。
祠堂层层饶家先人牌位前,一排排的烛火长明不歇。
她就跪在蒲团上,穿得单薄,长发也没有挽,乌黑柔软地散在肩头,整个人跪得笔挺。
“等事情了了,解决了陆海洋,我就发兵收了南山。”
nv人声音很轻,像是在和谁耳语,也怕惊扰了谁似的。
“曲叁恩将仇报,si有余辜,只可惜了当年si在南山的西海兵士们。”
她似乎笑了一下,“除了我,你看人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那时候你问我,情义千斤,我信么?我说我不信,你应看得出吧,我骗了你。”
她似乎有些累,低头合眼,“你也骗了我……你说从西海监狱回来,给我带姜村好吃的蜜枣糕和茯苓茶。”
“五爷,我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他在心里把这句话重新念了一遍——
姜村。蜜枣糕。茯苓茶。
他不同意。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怎么就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这些年时间对我而言好像没什么差别,第一天,到如今,我每天睁眼,闭眼,做的事儿似乎都是一样的……乏得很。”
“应是快了吧。快给你报了陆海洋和那群叛徒的仇,然后还你个g净和乐的西海,我就……”
白泽手指一紧。
她终于像支撑不住了似的,腰间的伤痛得分明,矮下身子偏坐在蒲团上,发梢摇曳,看上去凄楚柔弱,声音也蚊蝇一般不可闻,“我就,再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竹叶青抬头看去,白泽垂眼将她长发理出来,长腿一ai,坐在她身边,展臂拍了拍自己肩头。
她看了眼烛火后的牌位,饶五爷的名字还写在上头,可她实在累极了,到底支撑不住,缓缓将头歪过去,靠着他。
白泽与她许久无话。
簇簇烛火就这么飘摇在祠堂中,将相依偎的两人影子照得斜长。
半晌,他00她的头发,“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换作我……”他笑了下,“卿卿,我不希望我的nv人把自己b到这个份儿上。”
他说,“我心疼。”
她脸上终于缓缓蜿蜒而下两行泪,不同于那一晚歇斯底里,竹叶青哭起来是没声音的。
甚至连语气都能wen得如常,“爹娘si后,我被婶子卖进青楼……不肯听话,每天都要被老鸨下药、毒打,那时候我想,我约莫是快si了。”
“后来我听说,西海的主帅车马就要经过楼前,我想大不了就被他一枪毙了,也好过这么猪狗不如地活着,就在那一天,我算准了时机,整个人扑在路上,拦下了五爷的车。”
他静静听着,指腹在她颈间轻轻摩挲,是安抚的姿态,“饶五爷那么冰雪聪明的人,早一眼看穿了你的刻意吧?”
“是,”她忽然笑了笑,莫名有点骄傲似的,“所以我压根不隐瞒,当街跪在他面前,求他收我做他的姨太太。”
“啧,”他感叹一声,“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是要给他冠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帽子。”
回忆里的一切都是鲜活美好的,仿佛闭上眼,还跳动在她眼前,“我本以为我就被他叫人发落了,或者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打si……可人b急了什么也不怕,到头来,我竟赌对了。”
那滴泪从她下巴滑落,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的。
“他说……他带我回家。”
她就这么笑出声,“家?我哪有家啊?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有家。我想就算被他新鲜一阵抛诸脑后我也认了,左右不会有更差的活法,可是……”
“他却真给我一个家。”
白泽垂眼,“你当年在青楼si都不肯委身接客,却在饶五爷si后为了给他报仇……”
他唇边一抹自嘲的轻笑,摇摇头,说不出是敬佩还是心酸,“你是真豁得出去。”
这一生锥心刺骨的事儿太多了,活到今天,当真了无生趣似的。
她不想再提这些,双手g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轻声央道,“白泽,我想睡觉。”
他一把抱起她,“走,咱们回房睡觉。”
穿过后院的月亮门,走过一片树影,回到卧室刚关门shang,她却跪在床边一把拉下他,白七少爷吓了一跳,生怕压到她伤口,等好容易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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