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流窝在秦深的怀里,房间里面很安静,只能听到一页页纸张翻动的声音。但他的心里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天人交战:和秦深相处的点滴,这几日秦深交谈的内容信息,还有曾经在南楚的经历和发现,不断交叉着在他的脑海中上演。
在秦深看不到的地方,苏世流轻轻咬着嘴唇,手上被烫过的红印还在不断刺痛着,迫使他保持清醒。
至少在此刻,苏世流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主人,您是在为新郡而烦心吗?”
如果只是作为奴隶他不应该过问政事,如果知道自己的敏感身份他更不应该和南楚的事情接触。所以苏世流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赌注,他将献上全部的筹码,他记得秦深告诫他的话,但他的心依旧在砰砰直跳,他无法确定接下来的结果,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质问:
——他还能再相信吗?
只是一点羡慕/想要什么奖励
苏世流的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感觉过了非常长的时间,但实际上不过一瞬而已,他就听到了秦深的声音。
秦深翻动纸页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稍稍低头,能看见苏世流绷直的脖颈线条,小奴隶看上去很是紧张。
放下文件后秦深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
苏世流踌躇了两秒,还是轻声回答,“主人并没有避开苏苏去谈这些事情,苏苏只是斗胆猜测。”
秦深松开环住苏世流腰身的手臂,示意人转身面对他,这是打算好好谈谈的意思。
苏世流于是双腿分开在秦深的大腿外侧,跪坐在秦深的身上,他砰砰直跳的心脏渐渐回落,主人看上去并没有觉得他在冒犯而生气。
“不避着你,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必要。”秦深难得做出了解释。很多事情在他这里根本谈不上机密,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刻意去避着自己的奴隶。“况且,这些天书房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你就只听到了这个?”
苏世流小声分辩,“其他的也记住了的。”他跟在秦深身边的时候一向认真,哪怕是只来过一次的官员他都记熟了脸。
既然已经开了口,苏世流继续一鼓作气,他没有直视秦深的眼睛,但是声音却很平静且清晰,“苏苏只提到了新郡,是因为曾经在南楚的时候,确实偶然间发现了主人刚才和各位大人商议的那种能源。”
看到秦深并没有打断他,而是靠在沙发上听着,苏世流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苏苏曾经组织过人进行研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那批团队都解散了。但是如果主人需要的话,每一个人,每人擅长的方向,苏苏都记得。还有相关的设备,掩藏在了另外一个位置,可能是能源署的大人们还没有勘探到那里,苏苏可以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还有整体的能源分布图。”苏世流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在苏苏从前的房间里面,当时来秦家的时候,苏苏……什么都没带,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但是大部分地点苏苏都记得,也可以画到地图上,署长大人们拿去复核的话,会比从头开始更快。”
“还有当时在团队解散之前,苏苏已经通过各种佐证发现,这种新型能量最宝贵之处在于,它极有可能是跟边境乱流同源,可以借此通过技术和设备实现循环和再生。”
尽管只是短短的几段话,却蕴含了苏世流曾经多年努力的结果,其中不乏很多困难略过不提。
说是偶然发现,其实是有段时间苏世流对离都城远的地方比较关心。西北五郡是当时南楚出了名的地广人稀,他带着人去那边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时,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才勘探到的。
团队的成员是苏世流一个个去搜集拜访过的。托南楚皇的漠视与放任所赐,苏世流可以说是野蛮生长出来的,不过幸好他的出身足够高,既然父亲不管,他可以自己去找最好的老师,去看最丰富的书籍。在技术人员研究这些新型能源时,也七七八八跟着学了不少。
至于特殊原因导致的解散,可能是那段时间他往西北郡那边去的多了,又有团队又有资金调度,不知道是谁向他的父皇告了一状,他父皇手底下多的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不过当时正处在瓶颈阶段,苏世流索性放了长假,装作解散状。
边境信息流的紊乱一直让苏世流忧心,等到西北郡研究到发现新兴能源和边境乱流同源的时候,苏世流才算有了把握,可以为南楚在和辰国的对峙中多添一重保障。进可据此作为谈判资本,为南楚争取最大的利益,退可通过这些能源的补给,能够和辰国对抗更多的时间。
当然最后的结果让苏世流明白,有他的父皇这么一位统治者,再多的准备都是徒劳,也不只是能源这一件事情。辰国不过刚过边境就足够把南楚皇吓破胆了,他的父皇只想永远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想担惊受怕也不在乎其他人。
在南楚的十几年间,苏世流未必过得有多开心。他对于“父亲”和“统治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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