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的望了我一眼,将手机交给张丞坚後喝了一口茶,神se自若地伸着懒腰,而我则摀着嘴,震惊地呆坐在原地。
为什麽?
那如此熟悉、我朝思暮想的声音,在一次出现在我耳边。
……为什麽?
「何末梦,跟我来吧。」张丞坚走道门口,脸上似乎有一丝……是叹息吗?,段洝也默默跟上,「是时候了,要是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你必须面对真相,而这是真相的一小角。」
「……什麽意思?」我大惑不解,歪着头,看着门前的两人,「到底麽回事?」
「这很难解释,等你看到後就明白了。」段洝柔声说到,「我会让你知道一切。」
「那……我们要做什麽?」我又问,「看到什麽东西?我就会明白什麽?」
「你看到就明白了,在这之前,谁也不好多说。」段洝的神情柔和又坚定,她又重复了一遍,话语间有着些许不容反抗的意味,「事到如今,你必须明白,什麽是真相。」
「如果我说不呢?」
「那很遗憾。」段洝的神情冷了下来,笑容令人有些发寒,「你只能接受,你并没有说不得机会,也没有时间,再怎样也只能同意。」
「为什麽?谁都有权决定不是吗?」我抿唇,「我不想为一个真相而……」
「而怎样?」段洝皱着眉,眉宇之间有一丝忧愁,「你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身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名为自由的牢笼,束缚着渴望自由的人,在这里面,谁都没有选择权。」段洝神se黯淡,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真相残酷,那是因为曾经做过美梦,而沦陷在美梦中,但那又如何?人不能选择命运,而命运会选择人,要是终有一天噩梦成了救赎,那之後日子再美,也只会是折磨了。」
就像他,一位永生者,连笑都笑的痛彻心扉,流泪,却0不着泪水,日复一日在美梦中迷失。
而唯有噩梦,才能将他唤醒。
命运会选择人,人不能选择命运。当初他为了真相,也同样失去了所ai之人,何等痛苦,只有永生者了解。
「为了真相,放手一搏。」段洝凝望着我,「勇敢的让心si去。」
让心si去……我回望他。这是多麽让人生畏的话,段洝经历过什麽,我不知道,也无从问他。
我深x1一口气,挤出了微笑,「让心si去……为了真相。」
……我也只能甘愿。
反正在我放手一搏时,所有的一切都会离我而去,我也无法留恋了,对吧?因为所有的一切,有再多不舍和不甘,也都注定会分离,我明白。
跟随着张丞坚和段洝的脚步,我们默默向前走着。段洝的鞋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踏在地板上,他稳健的步伐,带领着我,往那为真相葬送的光明,不知名而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走去。
段洝面向我,戴上了嘉年华半脸面具,「现在,你明白了吧?」
「其实我觉得,我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只是在逃避而已。」我苦笑,也迎向了他的视线,「好像打从我坠楼的那一刻起,我就什麽都知道了,跟你们说的一样,我只是赖皮不想回想起来。」
而下一次想起来时,已经是三年前了。
「但是八年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我叹了一口气,晚风徐徐吹过我耳边,发丝跟着在空中飘逸,「三年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但是八年前……」
「不用急。」段洝看着眼前的夜景连声赞叹,「你还有十年。」
「十年?」我愣住,在梦里的庄汶杉也是这麽跟我说的!「为什麽是十年?」
「十年是一个规律。」段洝解释到,「亡魂si後,如果不知道自己已经si了,就会在世间逗留。我们所谓的永生者则会用各种方式帮助亡魂了解,十年时间内,亡魂必须切断和世间所有的牵连、解怨,选择一条它们要走的道路……成为永生者,或是下一世重返世间。」
「永生者……很痛苦吧。」我凝视着眼前的夜景,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美好。
段洝似乎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他芫尔,「你是第一个对我这麽说的人,许多人都以为永生很美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能力。」
「咦?」我诧异,「为什麽啊?永生应该是很痛苦的,因为如果心里还有牵挂的事物、还有ai的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重视的东西离你而去,然後最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因为其他人没有永生的能力,总有一天一定会si去……」
「对。」段洝的嘴角在黑暗中漾起微笑,乍看之下竟有几分凄凉,他望向了自己朝上摊开的手掌,「永生很美,也很痛苦,流泪简直痛处心扉,泪水也不再透明,而自己却连眼泪都0不着,也看不见自己的心。要是曾经有过美梦,一秒也好,是幻想也罢,之後就彻底沦陷在当中,最後丧失自我。很煎熬,很痛苦,很难受,但也只能撑下去,因为无论如何都si不了,只能用微笑掩盖想哭的心情,有些永生者最後甚至完全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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