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闪电伴随雷声震破天际,却迟迟不见落雨。收到命令的贾六郎如同做贼,黑衣黑影,鬼鬼祟祟地穿梭在相府里。他太害怕,全然不知自己身后还跟着三个黑影。“回去吧,回去吧,爹对不起你,爹也没办法”祠堂里的林帅以头伏地,渐渐的只剩下啜泣声。一声声雷震在他耳边,他只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女儿。女儿出生时,他赶了三天路过去,路上马车坏了,下起大雨,他跟一户农家讨价还价买了头驴,冒雨骑着驴一路颠簸去的。好不容易父女见面,襁褓里粉粉嫩嫩的小家伙,把小脚丫蹬在他挂满胡须的脸上,真可爱,真是个好宝贝。她是他唯一的孩子啊,她没了,他要怎么跟她母交代?对!她母极其凶悍,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唯一的孩子没了,她母一定会亲手掐断他脖子的!况且他已经六十,不可能再生一个了!林帅鞋也没穿的往外飞奔。来到灵堂,扶着门槛气喘吁吁,“手,手”手劲儿不够大?贾六郎加大力气,用帕子将小姐的口鼻捂得死死的。小姐啊小姐,死后可千万别来找我,这是你爹杀的你呀。贾六郎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电光火石间,躺在贾六郎手下的人霍然挺身坐起。干脆利落猛给两记手刀,左右开弓又是两个大耳光,贾六郎应声倒地。而打人者一袭红裙,一个飞身稳稳跳落。“大胆,敢杀本少主!”“手,手下留人啊。”林帅终于喊出来。“小姐,饶命饶命,这是老师”被打倒在地的贾六郎捂着脸颊哭道。“娃娃,我的娃!”林帅强先一步,过去将亲女儿双肩拥住,“误会,都是误会。”林姿娇深呼吸,回回神。这假死药劲头儿太大了,害她以为自己真死在梦中了呢。“丞相丞相,不好了,您的书房着火了”外头有人疾呼。林帅惊魂未定,赤足冲出去看,“谁干的?谁!”所幸火势不大,很快扑灭。
经历大半宿的乱战后,林帅已心力交瘁,天一亮,他便穿戴整齐,进宫去了。“皇儿,你快来听,真有意思”太后宫中,云太后笑眯眯地对皇帝李宴说起趣事,“前些日,街头不是传相府千金林姿娇急病去了?琅琊王还亲自去吊丧了。今儿个,林相却对我说,他大女儿林姿娇虽死,可他还有个二女儿,林小娇,可以嫁与琅琊王为妃,你说,好笑不好笑?”李宴闻言也笑出声,对他皇六爷的手段赞不绝口。“只是,母后可曾想过,若这两个分别拥有大势力的人联合起来,我等将如何应对?”李宴皱眉道。云太后笑着轻嗤一声,“不会的。他们二人都不会的,皇儿你只管等着瞧。”开春后最暖和的一日,京城琅琊王府喜气洋洋,府中挂满迎亲红缎。丞相府同样,道喜祝贺之人源源不断。为表殊荣,林帅还命人把琅琊王送来的聘礼,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前厅供人观赏。午正过,云太后从皇宫出发,她老人家要到琅琊王府观礼,做证婚人。“没什么差池?”王府中,正被下人伺候着更衣打扮的李潇问道。侯爷郭飞翼道:“这话你都问八遍了,你放心,我才从相府过来,妥妥的没问题。”“我们主公这是怕了,林相诡计多端,唯恐他找其他女子来顶替。好在有侯爷,在两府都是座上宾,可以随意走动,探听虚实。”崔长史笑道。“那可不,我打探消息最有一手了!”郭飞翼得意地一挥手,“只是塞给喜娘一块银子,她便告诉了我,她说王妃貌比天仙,还”“还什么?”李潇很想听下去。“哎呦,有人心急了,有人急着要见媳妇,抱娃娃咯!”郭飞翼带着众人起哄。李潇忍俊不禁,反而打趣起了自己:“话说你与我同岁,你的儿子都会跑马了,就不兴我也养一个?”郭飞翼也笑,“兴兴兴,总之呀,今天的新娘确实是林姿娇,而林姿娇貌比天仙,人比桃花娇,你今晚就能见着。”李潇换上一袭大婚红袍,头上戴着的金冠被一顶红色幞头所替,幞头上分插两支蓝翎,一颗镶金宝石就嵌于前额中。“主公,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王参军、曹主簿等人纷纷拱手拜贺。李潇被红袍红帽衬得满面红霞,脸颊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领着众将出门,翻身上马。“琅琊大军在?”“在!”“出发,迎亲!”作者有话说:丞相:信我,信我!我老头真的再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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