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后来你求到了么?”求不到的。月下老人明明知晓,诅咒之所以称之为诅咒,因为终有咒发破解的一日,消失的一日。而那一日,必会有东西摧毁,有东西坍塌,绝非善果。青广陵:“我在旁人身上瞧见了那样的红线,我想解开,要如何做?”月老:“解铃还须系铃人。谁下的诅咒,谁去解。”“我能看到前世今生的过往么?”青广陵问。“若要倒转时空,走回去,只有方诸山柳山神的云鹤扇可行。若是要看发生过什么事情,那去找阎罗王的生死簿便是,老儿我只负责牵红线、斩红线。”月老笑了笑,将手里红线拉出来一截,“广陵君,既然来了,不若我帮你算一算姻缘?牵个红线?”“不必了。”青广陵拱手道谢:“今日得月下老儿点播,受益匪浅。姻缘之事,且凭自然吧。”他心里有了想要的人,那姻缘与红线,他只想自己去争取。他想知晓,那年为妖时,他是为何遇到的月老,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广陵君且慢行,老儿还有一句要嘱托。”月老在看见青广陵时,已经开始拨弄红线在测算青广陵的姻缘。如今已算得七七八八,瞧着并非良缘,“既然能在此偶遇,老儿有话请广陵君知。看你如何参悟,如何撞破吧。”“请讲。”“若破诅咒,总有人会受伤。前行必然坎坷,多加珍惜眼下才是。”“我可否将所有伤都自己拦下?”青广陵问。“此乃天机,老儿也堪不破。”“多谢。”别过月下老人,青广陵直奔地狱道。月下老人堪不破的东西,无非是命运和生死,那掌握命运簿、生死簿的阎罗王一定知晓。路过西湖边时,小莲蓬扔了一个莲蓬给青广陵:“嘿!姐姐的相公!”青广陵见是那小水鬼,便问:“上回我买的冰糖葫芦,你可吃着了?”“吃到了,这莲蓬送给你娘子和你,谢你们!”“我要去地狱道,一时半刻可吃不得这东西,你若送我娘子,你自己去!”青广陵心里有事,未曾细想。“看吧?我就说上回你们互相装作不认识,是因为生气了,如今喊娘子喊得多亲热啊!”“嗯……”青广陵回想,自己方才唤“娘子”了么?“你若想谢我,这几日帮我看着点那个许宣,他对我娘子……他对若月有所图,并非善类。”
“吃到了你的冰糖葫芦,自是要帮你的!不过我离不得这水,除非你叫你娘子搬回白府来住!”“她若肯听我的,方才就不会又同他在一起……”青广陵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去去就回。”“你既然开口,我也必会帮你的!”小莲蓬在水里,摇了摇身旁的莲花,“姐姐喜欢并蒂莲,待我摘到了,你去送给她呀!女人嘛,哄一哄,总会不生气的!”“那就先谢过小水鬼了!”话毕,青广陵隐身消失于西湖之滨。地狱道里,北辞正在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架前翻看着生死簿。见青广陵回来,他眼皮都没抬,“你不会没找到门在哪吧?还没出地狱道么?”“我去了人间,又回来了。”青广陵望着北辞身后浩瀚山卷的生死簿,双手背在身后,袖笼中的五指在催动着灵力,寻找上一次北辞给他挑的那个生死簿。那竹卷他曾碰过,沾染过他的灵力,他可以通过灵力找到。北辞以手指代笔在生死簿上划着横线,他自问自答:“判官笔找回来了?应该没有。毕竟我这生死簿上时时都在发生变化。看来狼妖玩得还挺开心。”只听“啪!”一声!北辞身后的竹卷腾空飞了出来,落在青广陵的掌心。北辞心道一句“不好”!看来青广陵已经发现了那个命运簿有问题。他以手中生死簿做掩饰,在青广陵看不见的地方,指尖在空中划了几下,将青广陵手里的命运簿换成了生死簿,隐去了其中许多内容。青广陵“嗯”了一声,展开手里的竹卷,“我忽然想起来,你上回说的故事很有意思,我想再看一看。”竹卷展开,上书“范青许生死簿”六个大字,青广陵眉头微蹙,他记得上次北辞说过,这是一个男子的命运簿,如今他还在轮回中,怎么这就变成生死簿了?他粗粗看了生死簿,内容所录不多,只说这个名叫范青许的公子,乃是个刚正不阿之人,他曾捡了一条白蛇,名唤“若月”。后来白蛇变大成精跑了,书生被人陷害喊冤而亡。此后再没文字,已然到了竹卷尽头。“北辞,这与你上回说的可不一样。范青许死了,然后呢?”“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晓为妙。”北辞放下手里的生死簿,语重心长地说:“我就是知晓太多故事的结尾,所以才总觉疲惫的。我觉得前行必然坎坷,要多加珍惜眼下才是,总知道故事结尾的人,一定会伤痕累累。”“前行必然坎坷,多加珍惜眼下?我真要怀疑今日月老是你假扮的了。”显然那竹卷是“范青许”的命运簿,并不是生死簿,这个范青许如今尚在轮回中,里面的白蛇叫“若月”,必是白若月此前还未修成人形时。而她一直心心念念要报的恩,应该就是这个范青许。而许宣,大概就是范青许的这一世。那为何小莲蓬说自己与若月是夫妻?而白府上又有自己所设的阵法呢?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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