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有母后,给他留一些休息的时间,倒也不用羡慕刘阿斗有个相父。刘隆召来伴读在球场蹴鞠,预备挥洒汗水,但抬眼瞧见了梁不疑发青的脑门,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梁不疑道:“启禀陛下,我不小心磕着了。”这个回答仿佛有些熟悉,刘隆心中疑惑,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追问,于是先与梁不疑、邓广宗等人蹴鞠。私下里,阴泰悄悄告诉他缘由,说梁不疑与兄长发生矛盾,被推倒撞到墙上嗑的。刘隆听完,想了半响,道:“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朕不好插手。”阴泰急道:“那梁不疑岂不是一直受兄长压制?”刘隆笑起来,道:“不用担忧,朕已有办法,只看他愿不愿意。”“圣上有什么办法?”阴泰追问。刘隆道:“他学问好,挚公前些日子还说缺人,不如给梁不疑一个官职,让他离了京师,去……你问他愿意去哪儿?”阴泰嘿嘿笑道:“这个办法好,不疑是面团性子,不好争斗。他惹不起,还能躲不起不成?”刘隆又道:“对了,你问他考不考明经?若考明经,以后有他的前程。”阴泰眼睛一亮,指着自己,迫切道:“那我呢?”刘隆狐疑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才道:“以你的水平得再学十年。”阴泰:“……我……我问的是我的前程。”刘隆听了,笑着问他道:“那你说说你想去哪儿,朕瞧瞧你行不行?若是行了,我就去与母后为你说情。”一听皇帝提到皇太后,阴泰敬谢不敏:“别了,我阿娘前几年为阿父向姨母求官,被姨母说了一通,羞得阿娘几日没出门。我就这样吧,给圣上当护卫正适合。”刘隆笑道:“你的经史算数不好说,但却有一腔忠心。”阴泰听了,立马得意起来:“圣上说的对。咱们一起长大,且是表兄弟,又亲又近,我不忠心,还有谁忠心?”刘隆拍着他肩膀道:“我心里为你想着呢。你悄悄问不疑,若是成了,我就下令。”阴泰拍拍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谁也不能欺负我兄弟。”不知阴泰怎么和梁不疑说的,没过几日,梁不疑就过来说,他想追寻挚公继续研习经学。刘隆将人送到挚恂处,又过了一两月,挚恂将梁不疑派回老家安定郡的学校。梁不疑离开京师后,一边主持当地教学,一边备考明经。安置好梁不疑的去处,刘隆思考起其他伴读的未来,不出意外,这些人以后都是自己的嫡系。
武将出身的耿晔在云中担任中级将领;兜楼储会在合适的机会回南匈奴当单于;刘翼是宗室不用管他;邓广宗留在禁卫;梁不疑可能成为大儒或者能臣干吏;郭盛之才略高于世家子平均水平,经过历牧民一方不成问题。只剩下阴泰,这个除了八卦和吃喝玩乐,样样都不行的人,令刘隆着实头疼。不过,没过多久刘隆就发掘出阴泰的用处来。“这是给我的?”阴泰又敲又闻,明明是大汉最顶级的世家子,此时却仿佛没有见过世面般贴到上面,猥琐而又期待地问。刘隆简直没眼看阴泰的仪态,没好气道:“当然不是。”阴泰急得起身,道:“圣上你不是故意眼气我的吧。”刘隆反而点头,道:“当然是故意的。不是给你,是给姨母的。”阴泰闻言先低落而后大喜,给他阿娘四舍五入就等于给他。“嘿嘿,色如琉璃,声如玉罄,香如清茗,好东西呀,好东西。”“圣上这叫什么?”“瓷器。”阴泰趴在桌案上,左右端详这些精美的杯碟碗盏,抚手赞道:“这瓷器是瓷玉雕的,真美啊。”刘隆解释道:“不是玉雕的,而是烧制的,就和烧陶差不多。”阴泰恍然,道:“是了,这名字起得好,瓷本来是陶器中精致的物件。这是尚方局烧出来的?”刘隆点头,阴泰起身,拿着一个瓷盏摩挲,触手温凉,又嗅了嗅道:“这瓷器好,还有茶香味,泡茶又好看又好喝。圣上,这是烧制的过程中加入了茶叶吗?”“对,烧窑的时候添入茶叶,烧出的瓷器自然带有茶叶的香味。”刘隆一本正经道。旁边的宫女寺人听了,无不掩口发笑。阴泰明白过来,笑道:“圣上骗我呢。让我猜猜,大火一烧,又过这么长时间,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唔,这瓷器是与茶叶一起运来的?”阴泰抚掌赞道:“妙级,妙级!难为他们能想出这样的运送办法,一举多得,妙啊!”刘隆听完,颔首道:“确实如你所想,这瓷器易碎,在南方烧好,准备运来时,想要填充些稻草防止碰撞。主管知道后,就取散茶填充在箱笼缝隙,既能防碰,又省了运茶的差费。”阴泰道:“这样的好物,本来就要其他好物配着,瓷与茶,天生一对。用这什么稻草,岂不是埋没了它们。”刘隆笑他:“你怎么对这瓷器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刚才忘了告诉你,这瓷器运来的时候,使用箬叶编的绳捆成一摞一摞的,往木箱子一塞。”阴泰:“……它们应该用布帛托着,放在锦盒里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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