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净,有朝一日……有那么一日,你也可以心无挂碍,没什么能挟制你的。”孟月池没有吭声。薛重岁的声音却比刚刚高了几分。“月池,你告诉我,会有那么一日吗?”孟月池隔着泪看着她的脸,从沟壑丛生的脸庞一点点看到银白的发丝。在这一刻,孟月池突然觉得,薛重岁支撑到现在,只是为了这个答案。她不知道她会回来。可她放不下,她就撑着。她从繁京走到朔北,她从朔北走到庐陵,她看着自己的小弟子远走朔北,她从青丝到白发……她其实一直都在等这个答案。“会。”孟月池回答了她。“好。”凹进去的眼眶里,有眼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好好吃饭,好好攒钱,顺势而为不必争先,活得久,笑到老。”晴空下,庐陵书院的钟声响起。水鸟惊飞,流云拂散。孟月池跪在地上。送别了她一生中走过的最美的桥。 姑娘请披黄袍(二十二)有些人她活着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她过于安静,等她去了,你才知道这世上念着她的人比想象中多。十五年前薛重岁初来庐陵,当地大族面笑眼冷只待看她栽在此地,如今,这些人也门前挂白,路上搭棚,送她一程。真情假意,哀声叹息,庐陵城半城缟素。虽然薛重岁早有遗言说不必吊唁,可鹤洲桥上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干夫子们好歹将人拦住了,没有因为薛山长的死耽误了学子们的求学。“我此番回了朔州,也不回来了,人老归乡……此地的骑鹅娘娘庙,我交给了女儿云竹。”将目光从武守北怀抱的白瓷坛子上收回来,孟月池行了一礼:“武主祭,这些年书院上下蒙您照拂。”武守北笑了笑:“这算什么呀?对了,你之前说要在平卢设骑鹅娘娘庙,你打算让谁过去?是我的女儿云缨,还是我阿姐那边的女儿云檀、云桐?”“您和镇北主祭要是舍得,三位娘子我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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