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不知所措地看向魏玄,紧接着又和江宝嫦对视了一眼。
他向魏玄求情道:“请陛下容微臣和内人商量一二。”
等魏玄首肯,他接过胡太医送来的汤药,独自一人走进内室,神se复杂地看着侧卧在床上的少nv。
温热的药汤无声无息地倾入松石盆景,散发出淡淡的苦味。
江宝嫦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握住陆恒的手,把紧攥在一起的五指掰开,水葱一样的指甲掐进他的手心,引发微弱的痛感。
她虚弱地道:“陆恒,你说过,夫妻本是一t,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已至此,你就答应了吧?”
陆恒心里清楚,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拒绝分家,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回到昌平侯府——t面的遮羞布已经被江宝嫦扯去,尚氏恨他入骨,陆景铭对他毫无舐犊之情,那个并未带来多少温暖的家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到那时,江宝嫦有端yan公主撑腰,又有新得的一百万两银子傍身,势必离他而去。
她心狠手辣,并不把儿nv情长放在心上,大概很快就会把他忘得gg净净。
他将失去更多,直至一无所有。
可陆恒又难以遏制地生出怨愤不平之气。
江宝嫦什么都不跟他商量,就做出这么大胆的事,还在白虹的脖子上系红布条,险些吓掉他半条命。
他替她挨了五十大板,跪在文德殿时,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一点回应都不肯给,到了用得上他的时候,才肯主动拉着他示好,实在是冷漠自私到了极点。
陆恒挣脱江宝嫦,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魏玄面前,撩起衣袍跪倒在地,涩声道:“微臣和内人愿意分家,一切听凭陛下做主。”
“好。”魏玄沉y片刻,对常福寿吩咐道,“拟旨——尚氏徒有贤名,背地里却nve待儿媳,屡行克扣盘剥之事,妇德有亏,褫夺诰命夫人封号,贬为庶人;陆珲偷盗长嫂嫁妆,y谋败露之后,非但不知悔改,还纵容恶奴殴打忠仆,攀诬抵赖,寡廉鲜耻,杖八十,终生不得录用。”
尚氏闻言委顿在地,陆珲一听自己要挨八十大板,吓得面se煞白,两gu战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玄看向陆景铭,又道:“昌平侯亦有失察之过,责令其在一个月内补齐一百万两银子,将那些金银首饰、家具摆件和端yan的赏赐完璧归赵,还有……”
端yan公主对南星使了个眼se。
南星立刻鼓起勇气道:“启禀陛下,我家小姐在院子里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种子大多是从西洋商人手里重金买来的,加起来少说也值上万两,可恨的是今日我们挨打的时候,那些花草被二少爷的人踩得稀烂。”
“还有,公主所赠的千年人参也被侯夫人要了去,每日都要含服几片,有时候二少爷也跟着吃,如今只剩一小半了,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端yan公主不依不饶,缠着魏玄道:“父皇,这些损失都该折算成银子。还有,宝嫦姐姐吃了那么多苦头,还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r0u,于情于理,不该给她一些补偿吗?”
她翘起唇角,模样天真又可ai,语气满不在乎:“依儿臣之见,索x凑个整数,让昌平侯赔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好了,他的封地每年都有不少出产,又管着好几个银矿,这么点儿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
陆景铭眼前一黑,急道:“陛下,微臣哪有那么厚的家底?微臣……”
“端yan说的有理。”魏玄似笑非笑地打断他的话,“朕也不为难你,你赔他们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朕再赐他们一座宅院,以示安抚,如何?”
端yan公主欢呼道:“还是父皇爽快!最好挑一座离皇g0ng近一些的院子,方便儿臣探望宝嫦姐姐!”
陆景铭没想到魏玄如此不念旧情,暗叹“伴君如伴虎”,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怨恨又开始翻腾,脸上却分毫不显,苦笑着答应下来。
魏玄依着端yan公主和崔妙颜的意思,挑了一座既宽敞又jg致的宅院,距离g0ng门不过二里地,恩准陆恒和江宝嫦脱离侯府另过,断绝与陆景铭等人的关系。
为防陆景铭夫妇心怀不甘,图谋报复,他甚至禁止他们靠近陆恒,更不允许他们出入新宅。
这一场风波,至此尘埃落定。
当晚,陆恒用厚厚的披风把江宝嫦裹好,一路抱到g0ng外。
江宝嫦坐进马车,就着白芷的手服过止痛的药,靠在厢壁上,望着一言不发的陆恒,轻声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陆恒横剑于膝,无意识地抚0着剑鞘上的花纹,没有理会她。
江宝嫦大获全胜,极难得地放松下来,耐着x子糊弄陆恒:“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侯夫人经常变着法儿地给我立规矩,陆珲总对我动手动脚,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今日又公然偷盗我的嫁妆,我也是忍无可忍,才到g0ng里告御状的。”
“孩子是假的,可我突然来了癸水,血流不止,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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