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嫦带来多大的麻烦?”
陆恒心里有了隔阂,不再用敬称,说话变得不留情面:“金莲军冲进城里,她自身难保,还要到处找你,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才落到他们手里……”
他钻起牛角尖,躲开哑婆婆的触碰,道:“是你间接害si了她。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怪我,是我没有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及时出现。”
“si……夫人……夫人si了?”哑婆婆的眼珠变得呆滞,转向金戈,“金戈,小少爷说的是真的吗?夫人她……被我害si了?”
金戈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一pgu坐在地上,喃喃道:“爷到底在地窖里看到了什么?夫人的尸首吗?我家夏莲呢?夏莲也si了吗?”
陆恒望着这两个他曾经最信任的人,只觉心灰意冷。
他一句话都没说,抓紧手里的血书,转身大步往g0ng里走去。
他想问问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为什么要强迫他的生身母亲,想问问造成这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心里是否有过一星半点的愧疚。
昔日金碧辉煌的皇g0ng,早就变成碎瓦颓垣,枝叶扶疏的琼蕤玉树,也成了荒榛断梗。
陆恒走在残留着斑斑血迹的g0ng道上,经过被大火烧成废墟的文德殿和东g0ng,来到魏玄暂住的万寿g0ng。
魏玄虽然已经接受都城失守的事实,亲眼看到破败萧条的景象,还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他靠在龙床上,摩挲着一支金镶珊瑚桃蝠簪,面se悲伤,眼含泪水。
那是端yan公主的遗物,被金莲军抢走,又被今日入城的大军收缴,辗转来到他的手中。
陆恒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前。
高大的身影形成y云,打断了魏玄追思nv儿的心绪。
魏玄皱了皱眉,掩去眼底的厌恶和不耐,抬头看向陆恒,开口就问:“找到你娘子了吗?朕的止疼药带来了吗?”
陆恒低声道:“我的娘子si了。”
魏玄并没有安慰他,而是颐指气使:“那就多寻几位杏林圣手,尽快调配出更有效的止疼药。朕每日最多睡一个时辰,疼痛难忍,生不如si,你若还有几分忠心,就把这件事当成要紧事去办。”
陆恒伸出手,把韶仪郡主留下的血书递给魏玄。
魏玄狐疑地接过,看完血书,好半晌没有言语。
陆恒仔细观察着魏玄的表情,发现他并不惊讶,更无喜怒,全都明白过来——
看来,他早就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在装聋作哑罢了。
陆恒曾经十分感激魏玄的知遇之恩,悄悄把他当成父亲一样尊敬、崇拜,就算这段日子受尽冷眼,依然同情他的遭遇,觉得他仍有几分天子气度,分得清是非黑白,对忠臣良将有所顾念。
陆恒没想到,正是靠着这一点儿父子情分,靠着对韶仪郡主的稀薄愧疚,魏玄才大发慈悲地提拔他,才勉强留下他这条x命。
可魏玄对他的怜悯,也只有这么点儿。
魏玄把血书r0u成一团,轻描淡写地道:“当年是朕犯了糊涂,不过,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翻出来做什么?”
他忍着双腿传来的疼痛,往床边挪了挪,吃力地取下灯罩,将丝帛凑向烛火,语气和缓了些:“朕对不住你们母子两个,往后会尽力补偿你。”
轻薄的布料被火舌t1an舐,迅速卷缩,陈旧的血渍变得鲜亮,如同nv子眼中流下的血泪。
陆恒反应极快地抢过丝帛,用手心碾灭火焰。
皮r0u遭到炙烤,发出轻微的“滋啦”声,淡淡的焦香味弥漫开来。
魏玄骤然翻脸,低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凭区区一封血书,就能成为皇子吗?你做梦!朕把你从一个六品小官擢升成兵部要员,如今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你掌兵,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要不识抬举,贪得无厌!”
他急喘了口气,又道:“你就算不顾忌朕,也该想想你母亲!你打算把朕和你母亲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嘲笑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吗?”
陆恒的双目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问道:“不是你强迫我母亲的吗?我母亲做错了什么?”
“那又怎样?朕是男子,又是帝王,小节有亏,大节无损,你母亲就不一样了,nv子失贞可是大事,你忍心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魏玄露出残忍无情的真面目,振振有词地道:“再说,这是我们这一辈人的事,与你无关,朕也已经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识相点儿,把血书交给朕,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朕保证不伤你的x命。”
陆恒呆呆地看着魏玄扭曲丑陋的脸,终于认清何为“天子”,何为“豺狼”。
他的出生是母亲的灾难,前面的二十多年是一场笑话,站在这里质问生身父亲的举动,更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真可笑啊。
真荒谬啊。
陆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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