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则对着丫鬟们翻找出来的手帕、香囊等物发怔,连他进门都没有察觉。
崔乐山拿起一把团扇,看见上面题着一首《长相思》: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注】”
底下的落款写着——“十月廿二日赠贤妹阿筠”。
他再看看那些手帕、香囊,或是孟筠赠给崔行舟的,或是崔行舟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无一不是二人私情的证明,心里羞怒交加,偏又不好责打病重的儿子,只能愧疚地对江宝嫦道:“宝嫦,此事是崔家对不住你。”
江宝嫦惨然一笑,道:“我听不懂舅舅在说什么。方才郎中过来瞧过,看不出行舟哥哥这病从何而来,只开了几剂安神静心的药,嘉福寺的方丈给了回信,明日一早就过来做法事,不过……”
她顿了顿,神se越发悲伤:“我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行舟哥哥不像中邪,倒像是……得了相思病。”
崔乐山听出江宝嫦的话音不对,暗暗叹息。
看来,这门婚事是不成的了。
他自知理亏,不好勉强,再度道:“总而言之,是我们对不住你。从今往后,我只把你当成自家孩子,等你过了孝期,一定让你舅母为你挑一个b舟儿出se百倍的如意郎君。”
江宝嫦对着崔乐山福了一福,用帕子轻拭眼角,翩然而去。
却说崔行舟这病毫无起se,方丈带着僧人连念了好几日的《楞严经》都不管用,日日抱着那个神似孟筠的木雕娃娃,痴痴地和它说话。
何氏急得鼻下和嘴边起了成片的燎泡,实在没有法子,只能使丫鬟去请孟筠。
然而,平日里百依百顺的孟筠,这回竟罕见地回绝了她,只说自己身子也不爽利,担心过了病气,又要陪伴母亲,实在脱不开身。
何氏病急乱投医,居然不顾崔乐山的叮嘱,找江宝嫦拿主意。
江宝嫦坐在凉亭里,一边品茶,一边聆听不远处传来的诵经声,似乎已经从伤心的情绪里缓和过来,淡淡地道:“舅母,阿筠妹妹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泥人还有三分土x子,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我是她亲姨母,她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在这里拿乔装样,实在是岂有此理!”何氏难以忍受孟筠的态度,隔着帕子拍了拍石桌,又怕丫鬟们听见了笑话,紧张地左顾右看。
“舅母想差了。”江宝嫦摇了摇头,为她分析眼前的局面,“您一会儿撮合我和行舟哥哥,急着和她们母nv划清界限,一会儿又要她不顾nv儿家的脸面,到行舟哥哥的院子里陪他,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谁都不知道有了阿筠妹妹的陪伴,行舟哥哥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如果他一辈子都是这副模样……舅母,恕我直言,那他跟个傻子也没什么两样……同为人母,请舅母设身处地想一想,孟夫人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阿筠妹妹往火坑里跳呢?”
何氏没想到这一层,失声道:“依你的意思,难道要我求她嫁给舟儿?”
“正是。”江宝嫦微微颔首,“舅母,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行舟哥哥的生si,全在您一念之间,您想请阿筠妹妹施以援手,总该拿出足够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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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的词出自李煜的《长相思》。
法,并不像传闻所说的一样蠢钝,我拜会你母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她面前好好夸一夸你。”
陆恒目光闪烁,露出贪婪之相,道:“不怕夫人笑话,在下这个亲从官看着光鲜,俸禄却实在微薄,底下又跟着这么多弟兄,吃饭、喝酒、赌钱、逛花楼,样样都要用银子,整日拆东墙补西墙……”
徐夫人的模样越发和气,道:“是我考虑得不周了,碧桃……”
叫碧桃的侍nv手腕又红又肿,疼得抬不起来,陆恒又站在徐夫人的左侧,向一直低着头的侍nv摊开手掌。
那侍nv实在没法子,低头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把碎银子,想了想又拽下一枚成se上好的玉佩,抬手递给陆恒。
陆恒见侍nv的手粗糙宽大,虎口带有厚茧,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猝然发难,翻掌为爪,擒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掏向裙底。
侍nv骇得连连后退,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疼得额角生汗,竟然并指如刀,还起手来。
徐夫人气得直发抖,叫道:“快住手!快给我住手!混账东西,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轻薄我的侍nv,眼里还有王法吗?”
电光石火间,陆恒已与侍nv过了几十招。
侍nv穿着窄裙,行动受限,陆恒又拔剑出鞘,将一把纯钧宝剑舞得出神入化,很快占据上风,一脚踹向她的心口。
侍nv像风筝一样飞出去一丈之远,仰面摔倒在地,口吐鲜血,无力再战。
陆恒追上去,以剑尖抵住她的喉咙,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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