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居然跟我一样冷酷。在我为他亲眼目睹我杀死了他爸爸而恐惧之前,我先用自己的风衣盖住了他的上半身。正太绝不能在白天暴露在外,即便没有一丝阳光。我宽大的风衣就像帐篷一样,罩着不能见光的孩子。我们被直升飞机从屋顶上救走以后,我私下里跟正太解释过,说妈妈不是故意要让爸爸掉下去的,而是妈妈不小心失手意外造成的。然而,我在向警方以及英司的父母解释时,却从没提到过我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只是说丈夫是直接被洪水卷走的。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完全不相信我苍白的辩解,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就是妈妈杀死了爸爸!可是,正太却从没戳穿过我的谎言,他单独与爷爷奶奶在一起时,也没说起过屋顶上发生的秘密。这个孩子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没有了爸爸,更不能再失去妈妈了。我欠他的爸爸一条命。这算是什么?复仇?解脱?还是,刹那的冲动?就像此刻,世界末日的地下,我与这个叫陶冶的中国男人,疯狂地享受最后的缠绵。我不会忘记我的丈夫玉田英司,他将变成恶鬼永远跟随着我,也许就飘在我的头顶,看着我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天夜里,莫星儿被人了。出于一个女人的同情心,我给她清洗擦拭了身体,但她拒绝更换原来那身白衣。清晨时分,她固执地一个人走了。我对莫星儿也感到了害怕。下午,所有的电力供应都中断了,整个商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陶冶陪伴着我们,一起搬到空气相对干净的八楼。我抓着他的手,努力不去想象自己死亡的景象。入夜——虽然早就不分什么白天黑夜,我们再也不回避,只要等到正太睡着,我就把自己交给陶冶。每一次都那么疯狂,那么愉悦,这是我结婚八年来从没有过的经历。可惜,我们都活不了多久了。凌晨时分,我用微型手电照着陶冶的身体,我是多么喜欢这个身体啊,能给我带来安全与快乐的身体。我发现他的肩头有块可怕的伤疤,他说是小时候被狗咬伤的,但我怎么看都不像是狗牙的痕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个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灵上都受过伤的男人,或男孩。当我沉沉地在黑暗中睡去,不知隔了多久,忽然听到刺耳的声音。我立即警觉地跳起来。不知道是几点钟,但是陶冶并不在我身边,就连正太也不见了!我慌忙抓起手电筒冲出去,那个声音就从楼下传来,居然是日语的“救命”!“正太!”我也尖叫了一声,飞奔着从逃生通道跑到七楼。天哪,到处都是一团漆黑,正太你在哪里啊?终于,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循着声音冲过去,在一家大概是卖汽车与飞机模型的店里,手电照出了两个人影。下面一个小孩无疑是正太,上面则是一个成年男人,浑身都是灰土碎渣,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正掐着正太的脖子!我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尖刀——昨晚陶冶给我防身用的,他说这里的动物非常危险,对准那个人的后背刺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四刀……当鲜血溅满我的双手,他终于被我杀死了,变成一具尸体。除了我的丈夫以外,我又杀了第二个人。这又算得了什么?我是为了保护儿子,何况在世界末日每个人终将死去,我只是为了让可怜的正太能再多活一会儿而已。来不及分辨被我杀死的人是谁,我先把正太从地上抱起来,我不想责怪这孩子到处乱跑,怪只怪自己没有看住他。我连声说着“对不起”,却把死人还残留余温的血,抹到了儿子的脸上。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骇人的枪声——哪来的枪?我飞快地把正太抱回到八楼,替他擦去血迹,互相搂抱着蜷缩在角落里。十几分钟后,陶冶摇摇晃晃地回来。我问他哪里来的枪声,他却没有回答。而我也没有说出刚才杀人的经过。整整一天,我们三人都在绝望中等待。偶尔看到几次周旋与丁紫,他们浑身上下装备武器,杀气腾腾地经过楼上。我能确定莫星儿还活着,但她不搭理我们。至于吴教授与罗先生以及他的狗,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晚上九点,楼上传来明显的震动!我盯着正太的眼睛,就像每次灾祸来临之际,都能感受到他的某种变化!难道……我又惊又喜,却又恐惧,吻着陶冶的耳朵说:“如果,能活着逃出去,我就和正太一起跟你生活!”他感激地点点头,拉着我和正太的手,一口气冲到了九楼。前头还有几个人在跑,我们跟在后面,冲进电影院的散场通道。陶冶径直冲到前面去探路,没想到天花板掉了下来。我用全身护住正太,所有重量压在我身上。终于,当我要窒息时,天使来了。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和正太是第一批被救到地面的幸存者,成为了无数镜头的焦点。晚上,睡在隔离病房,我还在想念陶冶,想念在地下的七天七夜里,与他在一起的每个瞬间,带给我的每一秒钟的激动,真想现在就紧紧抱着他!孤枕难眠……第二天,那个叫叶萧的警官来讯问过我,但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任何秘密。我不想让自己背负杀人的罪孽,更不想让警察知道其他残酷的死亡。几个小时前,正太的爷爷奶奶从日本飞来看我们了。他们的出现让我尴尬,我的丈夫还登记在失踪人口名单上,所以在法律上他仍然活着,他们也依旧是我的公公婆婆。我仍然非常有礼貌地接待他们,并且说在地下一切正常,大家都很团结,渡过了难关。之后,正太的爷爷激动地说:“正太!你的爸爸没有死!他很快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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