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
----音
(十一)
徐冰隐约感觉到自己额头在流血,在她抬手想摸一下之前,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淋在她身上,她恍惚想起了上一次任性离家出走在公园淋雨的场景。那时她知道徐泽早晚会来找她,现在她不确定了。
这么大一座山,徐泽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况且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在被人找到之前还活着。
此时她连伤心害怕的时候都来不及有,求生的本能占据了全部。
身上的痛意和冰冷的刺骨感让人清醒,四周全是黑暗,她摸索着向前爬去。只能大概感受到自己身处一个斜坡,既然是滚下来的,那么她只能费劲儿往上爬。
这该死的山路,全是石头,双手根本支撑不住,没一会儿就又磨破。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倚着旁边的大树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头越来越痛。她这才想起先前好像额头被磕破了,她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血还是雨水,根本看不见。
徐冰猛地摇头,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暂时不要顾及这些事。她尽量往好处想,比如这里是景区,大概率就不会有凶猛野兽之类的,又或者虽然现在是天黑,但她只要坚持到天亮,那么就一定能获救。
这场雨让她体温下降,也救了她,否则如果被那两个人强行带走,她只怕会做到鱼死网破。
她一瘸一拐地慢慢往上走,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已经这么倒霉了,接下来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
走了不到十分钟,她再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身上传来一种异样感,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感觉自己腿上有什么东西在爬行,速度很慢,应该是个什么虫子。她从小最怕虫子,此刻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在她皮肤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她不敢胡乱伸手去抓,下意识地颤抖和大叫。
万分惊恐之下,她强烈晃动那只腿,晃了好几次,那种感觉才消失。她却是不敢再轻易乱走了,她从靠着的一棵树上站直了身体,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和这个鬼地方产生交集。
她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巨大的恐惧感终于涌上来,她渐渐觉得自己站不稳了。
她想着原来这么早我就要离开人世了吗?尽管我有个不靠谱的妈,还有个不那么喜欢我的爹,但我跟着我哥蹭吃蹭吃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我还想着等他掌握了家里大权我就可以作威作福了,怎么就这么倒霉?
她这样想着,感觉自己也出现了幻觉,好像真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听得不真切,但下意识觉得那人肯定是徐泽。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她彷佛看见了一丝光亮。
见鬼,真的要去天堂了吗?被冻死之前人都会出现幻觉吗?
可她现在一定不是面带微笑。
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救命”。
不是幻觉!那道光亮离她越来越近了,有人来救她了!
在她体力不支彻底晕倒之前,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想摸摸他的脸,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盖世英雄踏着真就好像神仙一般,踏着七彩祥云来救她了。
徐冰也确实这么做了。
徐泽听见她微弱的声音,“你来了啊。”
他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心痛,那种好像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更是让他陷入巨大的恐惧。
刚刚听到她呼救的时候,只恨不能再快一点,他看着那个人影即将要倒地的时候,几乎是滑跪着接住了她。
好在接住了,只是听声音,她好像并不是很好。
徐冰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的,她晕过去一段时间,对时间没有了概念。
徐泽在几场接连打了好几通徐冰和齐芮电话并没接通之后,当即给她们此次巡演的负责人打电话,最后才要到同行人的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两人早已掉了队,那群人已经在准备下山了。
徐泽听了十分生气,说你们同行人少了两个都不管的吗?
那人也很不满,解释说约定好在山下碰头,都是成年人了,不就崴个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徐泽气得挂了电话,思索几秒内,还是放弃了登机的机会,他预感很不好,但又期望只是两个人恰好手机没电或者被偷了而已。
他在打车前往景区的路上,再次接到了电话。
对方这次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他们已经在山下等了半个小时了,确实没见着人,电话还是打不通。
徐泽顿时很后悔自己同意她和这群人去爬山。
可是没办法,当他到达景区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男生唯唯诺诺地走过来,他没工夫和他客套。
“什么情况?”他觉得这人要是再不给点有用的消息,他真的想揪着他领子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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