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后她们就被强迫移居别宫,与原本住的偏院就隔了极远之地,一来一回都要花费长久时光,便不方便常常回院探望。
许是先帝还对昨日黄花的云侍君念有几分旧情,那院子便保留了下来,再命人时不时打扫一番,就算之后再无人居住也能保留原样,供帝渚两姐妹偶尔回来念想祭奠。
但终究是人去楼空,房屋陈旧,渐渐埋没了从前的一切念想了。
当初两地之间离得那般远,那时还算年幼的帝渚却仍会隔三差五的便回去一次。
即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会默默的坐了一下午再回到新的住处,她对亲生父亲的思念与在意,由此可见一斑。
可到了现在,帝渚回京将近一年,却一次未有提及她回过偏院探望阿爹一事!
为此,帝渺奇惑许久却从来没敢多问。
在她的记忆里,自从阿姐回京之后从未提及过阿爹的事情,更别说主动的提出去祭奠阿爹的坟墓了。
就连中秋节前后便是阿爹的祭奠之日,阿姐也没有提过相关的一字半句。
明明阿姐小的时候那般粘腻阿爹,见阿爹身体不好还每日亲自给阿爹熬药送粥,每次呛得直咳嗽也不肯假手于人。
如今阿姐却是这般冷淡,一次不提与她共去祭奠阿爹的坟墓之事,甚至故意对此避而不答。
此番重重,明显是阿姐不想提起这事,那她也不能戳着阿姐的心口逼问,不然要是那道伤疤又划开了怎办?
但今日,她也憋不住心里的好奇与纠结了。
闻言,帝渚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揽着帝渺细腰的手也慢慢松了开。
她转脸看向殿外,正姿端坐,眼神平淡如水,表情亦是极其的自持冷静,一如她平日时候的样子。
只是往日的眉眼温柔的足以能滴出水,此刻却再也不见了。
帝渚就这么直直的望着殿外,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思的石像雕塑,又像是凝结成了一片没有温度的霜花。
见状,帝渺懊恼的不行,直以为是自己莽撞的乱了阿姐心事,刺破阿姐不愿提及的旧伤。
她犹犹豫豫了许久,正不知该如何安慰阿姐时,耳边忽就响起道轻轻淡淡的叙述。
声调低沉,语气沉稳,却是连她都能听出其中的深深叹息与无奈。
“因为,我来不及去。”
每每她要打算去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出现阻挠她,拖延她。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
还是说,其实是天上的阿爹不想她这个不孝女去看望他呢?
天色渐晚,承乾殿中点起盏盏宫灯,一时金光辉煌,奢华瑰丽的事物上皆是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光彩璀璨。
数十名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的站直身板,静静守候一侧随时等候吩咐。
一身金色龙纹常服的皇帝头发未束,身姿慵懒的倚靠入墙高柜,手里捏了只银枝翠翘逗弄着金笼中的白头云雀玩耍,面上却是兴致缺缺,透着几分乏味无聊。
就在此时大内总管段云水躬身入了殿里,一挥袖子打散了满殿的宫女太监们。
待殿中只剩了他们两人后方是走至到皇帝跟前,尖细阴柔的声调更是压低:“皇上,暗士们来回话,行刺失败了。”
“哦。”皇帝听后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笼中雀。
他差不多料到了。
虽说他未有见识过,但帝渚的武功五湖四海都有耳闻,边疆人人传的铁战神哪里是那么几个暗士就能轻易解决的?
若是能,他何须警戒至此。
“暗士们还说,侯爷对战中途突然旧伤复发,武功大减,他们差点就能成功刺伤侯爷完成任务,却有外人出现在那里,怕被发现只能躲开了去。”
“旧伤?”皇帝听到前面句话时先是一愣,再听之后的便是嗤笑一声,眼中的阴鸷黑暗如同无尽深渊,冷意汹涌,冻得人一打一个哆嗦,由心惶恐,令那大内总管也不敢直眼相看,愈发低了身子。
耳边又听那道温雅悦耳却冷如寒霜的嗓音冷冷说道:“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还找那么多借口作甚?过后让他们各领鞭子一百,没残的再鞭一百!”
虽然早知这个结果,但不代表他就不怪罪了。
段云水低声诺诺,顿了一顿,又小心问道:“可是皇上,这些暗士是右相培养的,就这么随便打杀了,右相知道了会不会?”
“这些人是他自己送给朕随意使唤的。”皇帝盯着笼中被他拿翠翘逗得上下跳跃的云雀,淡淡道,“既然给了朕便是朕的东西,朕对待自己的东西想要如何便如何,由得他说么?”
“可是右相之前特意嘱咐过,不要妄动侯爷,免得逼急了侯爷会举兵……”
话还未说完,段云水敏锐的感知头上一道灼人视线射向自己,慌忙伏身跪地请罪,背后冷汗簌簌而下,身子也急剧发着抖!
“起来。”
段云水颤颤的刚跪起身,却是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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