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的声音冰冷,他转身查看姜余时,姜余看到沉音夕紧绷的松动。
其实姜余听到裴肆跟沉音夕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拔凉拔凉的。
感觉很不可置信,他怎么能对沉音夕说这些话呢?人的真心好难算,变得真快,就算是沉音夕,无理取闹起来,在他面前也没用了。
姜余始终关注着沉音夕的神色,她伸出手想说不是沉音夕来找她的,可刚举起的手,被裴肆抱在掌心查看。
罢了罢了,姜余心虚自己刚刚差点儿犯蠢,将计就计吧,反正被当成傻子玩的团团转的人,又不是她。
但姜余依然受不了裴肆这个人态度的转变,她抽出自己的手,去扒他的西装外套。
“脱了吧,刚上的咖啡,很烫的。”
“嗯。”
裴肆不紧不慢的淡淡回应,似乎对于姜余突如其来软下的关心,很受用。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沉音夕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那里已经看不见任何恨意,逐渐被一种沉默取代。
暗涌在沉音夕和姜余之间的,是一种复杂又微妙的东西。
沉音夕突然轻笑,笑声里浸透着果然的意味,这并不会让姜余觉得好受,反倒是裴肆的举动对她越是亲昵几分,她的脊背,就越是阴冷几分。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言闭沉音夕就要离开,可人掠过姜余身边时,胳臂肘被裴肆拉住了。
他说沉音夕,适可而止。
那是头一次姜余在一天中,在裴肆脸上,看到那么多种陌生的神色。
话虽不是对姜余说的,但走到今天这一步,令人唏嘘。
因为姜余受过多大的伤害,所以她能去衡量那份两人之间的羁绊和拉扯有多深,若不是今天,她还真的以为,这两个人能爱到海枯石烂。
从前她以为,裴肆都做到那个份上了,那就是非沉音夕不可的。
姜余这种脸皮厚的,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有时候就是旁观者清,姜余大概懂了两个人是如何越推越远的,裴肆情感的偏移,有一半也是沉音夕自己的手笔。
结局必然,说活该也是真活该。
学不会换位思考的爱,是负担,姜余不小心成为了原本关系稳定桥梁上,那根松动的丁卯。
即便强行凑在一起,这两人都是有裂痕的。
只是最终姜余是不会因为这两人的事,发出那些伤春悲秋的感慨,她心里有疙瘩。
总觉得一码事归一码事,每个人不都得对自己的选择付出点代价。
肉体上的痛苦姜余也受够了,还好她没什么良心,不至于精神上太难受。
目睹了沉音夕和裴肆的不欢而散,姜余又是真觉得自己狗东西没白骂,终其而说,沉音夕都没有说什么很刺人的话。
相较之下,裴肆说的话就显得格外不留一点情面。
所以啊,这个人就是让人一点都可怜不起来。
“你为什么找我?”
裴肆一言不发的牵着姜余的手,那股强劲的力量拉扯着手腕,仿佛深怕她溜走似的。
姜余:“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
姜余轻哼:“回家?什么叫家?你以为你留个房子在那里就是家吗?”
穿过烈日,眼睛被晒得睁不大开,姜余被晃得眼睛昏花,说话也没好口气。
结果面前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姜余闷哼一声,撞在裴肆的后背上,她嗅到咖啡渍的味道。
裴肆转过身,垂头盯着姜余,轻轻掐住她的脸颊,在她眼前笼罩一片阴影。
他说:“好啊,那里以后就是家,我们家。”
“啥?放屁。谁他妈想跟你有个家。”
姜余被吓坏了,她知道裴肆这个人,并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他既然会这么说,那就是真有这个打算。
真是变态、疯子。
她喜欢有话只说,但与他周旋,往往都要顺着他意。
姜余很庆幸,自己发觉了裴肆此时对她出人意料的耐心。
大概是时机对了,在兄弟战争中博得上风,得到权力之后,他就开始摄取精神上的慰藉。
她猜上辈子,裴肆同沉音夕就是这样纠葛下去的。
自那天看过萧宥临之后,姜余失去了很多自由,第一周裴肆守着她,姜余没反抗,吃好喝好。
她要来了她的钢琴,她弹给他听,姜余许诺她要把这个地方装饰的像家。
裴肆很受用,说让人准备,被姜余给拒绝了。
她要求他配她去逛商场,所有的东西,她希望他们能一一挑选,那样才叫用心。
可姜余并不算是一个安分的,全包裹顶级鳄鱼皮沙发,因为姜余手中不慎掉落的冰淇淋,他们买下了它。
整块非洲黑檀木合制的黄金茶几,因为脚下不慎的姜余,被摆件磕碰出划痕。
姜余带他去体会的,不单是过程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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