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买下的玩具被装到后备箱时,宋燃青突然后悔了。他点了支烟,望着天抽了两口又掐了。
算了,买都买了,他劝自己。
他喊住了几个装箱子的侍者,摆摆手,让那几个人先走了。他一个人对着箱子发起了呆,片刻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突然阔步走到箱子跟前,轻轻敲了敲。
无人回应。
宋燃青清了清嗓子,莫名有些紧张和心虚。
也没管长款的风衣外套会拖到地上,他蹲下身撕下了箱子上的封条,嘶啦一声,在无人的车库中格外刺耳。
心高高悬着,跳动得快得异常。他压下躁动,状似平淡地缓缓打开了箱子。
车库的光线不算亮,但足以看清内里蜷缩着的人,只一眼,宋燃青提前打好的腹稿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手还保持着打开箱子的动作在空中悬了很久,最终带着黑色的风衣轻柔地落在了箱中男人的身上,男人瑟缩一下却没躲。
宋燃青朝他伸手,“能起来吗?”
那人点点头,攥紧了身上的衣服,把手递给宋燃青借力站起。他微微弓着背,和宋燃青面对面站着,几乎是眼睛对着眼睛,宋燃青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压力。他目不斜视,打开车门,说:“坐后面吧,宽敞。”
男人点头,但在坐下时犹豫了,他小声说:“我没穿裤子…”
宋燃青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直接坐。”
男人小心地撩起身上的风衣,这才坐下了,他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很乖巧的样子。
此后两人再没有对话。黑色的帕拉梅拉冲破夜色,从凝固的铜墙铁壁离开,汇入城市的车流。
还是初春,晚上很冷,宋燃青里面只穿了件高领内搭,竟感到了热,他扯了扯领口,犹嫌不够,再打开了车前窗。夜风刚吹进来,窗户又被他关上了,宋燃青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却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眼。
上挑、狭长,似乎带着兽类的锐利,隔着夜色看不太真切,他像是也没想到会和宋燃青对视上,等再一眨,男人气质便陡然变了,又像是刚出窝的小兔一样的清澈,仿佛刚才只是宋燃青的错觉。
宋燃青油门踩得猛,很快到了他现在的住所,是他故去的双亲留给他的房产,一个算不上很高档的小区,所以并没有私人的独立车库。
也该庆幸此刻是深夜,宋燃青环视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让后座上的人下来。
“把衣服扣子系上。”他提醒。
但是这话似乎说迟了,男人已经下了车,明显不着一物的下身只教宽大的黑色下摆遮了重点,两条雪白的长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晃得人眼热。
宋燃青不自然地看向远方,男人则后知后觉地开始扣扣子,宋燃青等了一会儿,还以为他已经穿好了外套,头都转回了大半,忽得瞥见男人在那儿费劲地从最后一个洞眼里穿扣子,他高高地拎着衣服的底端,几乎是快要露出腿根了。
宋燃青只好继续等。
最后他不耐烦了,叹了口气,走到男人身前,弯下腰从他手里拿过衣服,很快地扣好了。
男人无措地眨眨眼。
宋燃青:“走吧。”说完,身后的脚步就紧随着跟了上来。宋燃青看了眼地上两人虚虚叠着的影子,知道他贴得很近,不过也能理解,都出现在那种地方肯定是家中出了变故,或者是被什么人骗了,然后被当众欺负、被买下,一夜之间生活天翻地覆,他现在肯定是害怕和不安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空间骤然狭小,宋燃青忽得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他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他没多在意,走出电梯,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刷指纹、进门、换鞋,蹲下摸着闻风赶来撒娇的猫,头也不回,说:“穿那双蓝的。”
男人听话地换上他指定的拖鞋,然后又站到他身边,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地上的影子又重叠上了,男人都快比他高了,却是个爱黏人的,宋燃青被逗乐了,终于看向了男人,说:“你去洗个澡吧。”
“那这衣服…”
“放沙发上。”刚说完宋燃青就意识到了不对,果然,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快速地脱下了他的风衣,包括刚才他还缠斗半天的那颗纽扣,他也没有任何阻碍地解决了。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件扣子散了大半的白色衬衫,透得像一片纸,过长的下摆将将遮住腿间的风光。
他像是温驯地听从命令,抱着衣服去找沙发,只是走动间,饱满的臀肉隐约可见。
宋燃青落荒而逃。
男人随手扔了衣服,偷偷望着宋燃青的背影笑得开怀。他看向某个角落,比了个耶,也不管监控的另一端的人怎么摔键盘骂人,很有闲情逸致地在客厅逛了一圈,熟练地搓揉绕在脚边撒娇的白猫,这才悠悠然去了浴室。
那边,宋燃青一头撞进了另一间淋浴房冲了把澡降温。
他抽空给和安发消息,“你能保证在那边买的人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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